柳毅，李晟，李柳，程辰晨都跪在灵前。柳眉冷声道，“他老人家来西北的时候，洪大夫告诉我，如果保养的好，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你们告诉我，怎么照顾老人的。”
张柔瑾面露愧色，“娘，是媳妇不对，没有照顾好翁翁。”
“坐下，动了胎气不好。我问的是他们，柳毅，你说的。”
柳毅垂着头，“娘，孩儿有大错，惹翁翁生气了。”胡归一道，“柳毅，太公让你跪在佳县城门口，乃是为了你好，他希望你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将军，没有怪你的意思。”
胡归一，如今乃是家里的长辈，有资格出席柳家的会议。李晟道，“娘，我错了，我不该帮着翁翁骗您。”
“你那些鬼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是留不住他，所以才让他来的。都嘱咐你们照顾好他，可你们？”
李柳道，“娘，我不该惹翁翁生气，我太调皮了。”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还有柳昭，哪儿不好当官，非要跑到钦州去。还有你，哪里有半分淑女的样子。”柳叶儿扶着柳母，表现的十分乖巧，这个时候，可不能跟母亲顶嘴。
“阿晟，我问，程辰晨是不是你的亲姐夫？”
李晟点头，“是。”
“我不懂什么军国大事，如果他没了，你让慧儿怎么活，慧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活。柳毅去救他，没有做错，他们能平安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李晟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听说你们兄弟不合，都要反目了，有没有我们放在心上。”
毫无疑问，李晟心里有些不服气，如果柳毅能按照计划行事，取得的战果会更大。他并没有要放弃程辰晨，甚至都想派出最厉害的影卫。可程辰晨一根死脑筋，不愿意独自求生。
程辰晨道，“岳母大人，阿晟并没有做错，为了大宁，他们应该放弃我。”
“闭嘴，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绝不会把慧儿嫁给你。”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伟人，他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
李晟的心突然有些冷，早知道这样，他还这么不遗余力地干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有了几分心灰意懒。后面的事儿，他什么都听不见了，有些恍恍惚惚。
在阁楼上，李晟望着往来传说的百姓，天空中飘起了雪，仍有雪花飘落。李重丙爬上楼顶，递了一个瓶子给李晟，“你娘头发长，见识短，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为了安慰自己，不惜这么抹黑娘亲，李晟摇头摇头，“这要让娘听见了，爹啊，你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不怕，阿晟，你娘还是担心你啊，预言太多，那是会折寿的，她这是关心啊。”
从当年找的鬼神借口，柳眉就十分担心他。她身边李晟会因为过多聪慧儿夭折，都紧紧盯着他。这一次，她们更是提心吊胆，开封府里都盛传，哒哒人攻打了西北，西北守不住了。他们本来十分担忧，但有听到了报捷的消息，接下来的便是噩耗。
有李晟在的地方，果然一切都是化险为夷的。这让他们很是担忧，如果这样，会不会有一天，李晟要离开他们。
李晟满满喝了一口酒，烧的心口有些疼，“爹，娘希望我什么都不要管么？”
“是啊，你娘啊，指望你能够安安分分地陪在身边，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原来柳眉对他的期望，只是那么平淡的。李晟点头，“爹，我会的，是我想多了。”
他妄图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来改变天下的进程，现在看来，都是他想多了。这地球，离开了谁都会赚。个人英雄主义，根本没有多大的作用。这一次，他们侥幸扭转西北的占据。可是将来呢，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兄弟之间生根。他真害怕，有一天会反目成仇。
如果那一天，让自己的爹娘如何自处。权利，乃是蚀骨的毒药，让多少兄弟情义崩毁。李晟之所以游离在幕后，就是不希望，有一天被权利所负累。
好吧，也许，是时候退出了。西北，有王诏，梁兴龙等人照看着，没有多大的问题。他在这里，只会让兄弟的嫌隙，欲要演欲裂。不得不承认，柳昭独自去广南，是一个明确的决定，他选择要走一条明确的路来。
“爹，我听你们的，只是翁翁辞世了，我的婚事要拖后吧。”这个时候，都讲究守孝，一般都是三年，而且还要丁忧。
“李继承的是李家的香火，不用守孝，你翁翁若是活着，也想看你早点成亲。”李晟呵呵一笑，既然没有这样的束缚，他就要还要计划一下。不能叱咤于朝堂，那就相忘于江湖了。
父子两人，第一次对饮，无话不谈。“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娘。”
李重丙离开之后，有一个影子，从楼底腾挪了上来，稳稳地立在染雪的屋檐上。粉嫩可爱，面色很冷，“二哥，在军队里混，有什么意思，你跟大哥争什么，不如来江湖吧，小妹我罩着你。”
李晟呵呵笑一笑，“看不出来，你的武功又精进了，罗琴呢，她怎么样了？”
“师妹现在正在走我以前的走的路，吃苦是必须的。”她老气横秋的语言，让人嘀笑皆非。
“行了，找我什么什么事儿？”
这个帅气的姿势没持续几分钟，柳叶儿坐在李晟身边，“二哥，别想那些没用的呢，给我讲故事吧。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战于紫禁之巅，最后到底谁赢了？”
她的眼睛里，满是飘飘欲仙的场景，“你希望谁赢？”
“当然是西门吹雪了，他多帅啊，一剑西来，天外飞仙，想想，都让人很是向往呢。”
李晟摇头，“输赢有那么重要么，江湖，可不只是有输赢。”在云辉山庄经历的一切，让李晟对于江湖有着很深刻的认识。那个漂亮的姑娘，单纯爱着他，现在还等着他呢。在西北折家，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去迎娶。他要做的事儿，很多，西北既定，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李晟笑道，“还是叶儿豪爽，可是，你看过姐姐没有，她现在，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你先跑我这儿来，她会不高兴的。”
“啊，真的么，那我要看一看。”他从阁楼上飘然而下，快速望着院子里面飘了过去。这个世界很精彩，有武功，难道不是么。最多只是平行世界，就当游戏一场，何必那么认真。想通了着一些，李晟伸了伸拦腰，天地间的枷锁，再也束缚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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