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李和陆文龙撮土为香，拜了把子后，两人站起来，相拥而笑。
“大哥！”陆文龙高兴地喊。
“兄弟！”林高李也兴奋地叫着。
他俩刚才在比较年龄的时候，讨论了许久。
林高李说自己大约是十六七岁，因为大胡子主任这么告诉他的，但具体究竟是多大，他自己也殊无把握。因为他对情人谷下那一幕隐隐还有些印象，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一下子摔大的。
陆文龙说自己大约是十四五岁，因为严大妈施大伯他们是这么估计的，他印象中自己似乎没有这么大，被拐子抱走的那晚的情景，他也隐隐还有些印象，那晚烟花灿烂，人潮汹涌，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到了严大妈这个村子里就快快地长得跟十几岁的人一样高大了。
两人对年龄问题议不定，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就弄不清。最后他们就按孩子的最直接的思路得出结论：林高李是哥哥。
因为林高李更高大。
可不是么，大人一般不都是比孩子高大么。
陆文龙虽然也是高个子，但他比林高李还是矮了半头，所以只能当弟弟。
不过他心里又想，万一哪天，我长得比林哥哥还高了，是不是又得颠倒过来呢？
又想，比林哥哥还高的人，他也没见过了，林哥哥比施大伯都高了一头，总不能做施大伯的哥哥吧！
所以看来用个子衡量年龄也作不得准。
他把心中这些疑问提出来时，林高李笑了，他平生总是在问师姐问题，这回碰到一个老是向他提问的人了。
他只好一本正经学着师姐那个样子，一一认真给以解答，这也没办法，谁叫他是哥哥呢，再说，现在不是好多地方都实行首问责任制么。
第一个问题，“如果你以后长得比我还高，那就让你当哥哥啊，不过，我也还会长，指不定又超过你了呢！”
“那再换过来！”陆文龙很干脆。
第二个问题，“你比施大伯还高……难道也能做他的哥哥？”这个当然不能，林高李知道，可是要说清楚不能的道理，倒是得费一番心思，他想一想，反问道：“那个施大伯，长得什么样子？”
这是他学到师姐的，师姐碰到不容易回答的问题时，也常常反问的。
陆文龙边想边答：“他瘦瘦的，花白的头发，长长的胡子……”
“对了！”林高李高兴地说，“他有胡子，我没胡子，我怎么能做他哥哥！你看，凡是有胡子的，年纪都是比没胡子的大些！”
陆文龙觉得有理，“哥哥，你懂得真多！”
林高李脸一红，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评价他，“我啊，我这算什么啊，你是没见过我师姐，那才叫懂得多呢！”
陆文龙羡慕地说：“那我也得见你师姐，多多向她讨教了！”
“这个包在我身上！”林高李拍着胸脯说。
陆文龙的问题接着又来了，“那你以后也得长胡子，不会长得比施大伯还长吧？否则的话，你俩谁当哥哥可还没一定吧？”
林高李一想，这位也够缠人的，怎么问题这么多啊，整个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现在他有点理解当初师姐为什么被他缠得苦了。
让他这么无休止问下去，真真招架不住，林高李想，我自己还什么都不懂呢。
“兄弟，我们得订个条约，一日不过三。”林高李说。
“什么叫一日不过三？”
“就是你一天问的问题啊，不能超过三个。”
“加一个，一日不过四行不？”
林高李想，这兄弟怎么跟我当初一个德性，轴劲儿，怪道师姐常为我这样而烦，人真得换位思考啊。
“不行，那叫不三不四，你今天已有三个问题了！”
“……可第三个你还没回答呢。”
林高李想，这个兄弟简直就是我教出的弟子了，他苦笑一下说：“你的第三个问题已经回答了！”
“没有啊！我问你的胡子以后会不会长得比施大伯还长，你没回答，就要订一个什么一日不过三的条约。”
“对啊！然后你问什么叫一日不过三，这就是你的第三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
“这账算得可真精啊！”陆文龙叹道。
“这都是我跟师姐学的！”
“又是师姐……”陆文龙心想，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这个无敌的师姐啊。
两个人当晚寻得一个小店住下，说些枪法剑法，十分投机，直说到启明星起，才各各小睡一下。清晨起来，两人又是精神百倍。
两人各自练功后，又一起在店中早餐。
“大哥，你现在往哪里去呢？”陆文龙问。
“我要回学校去。”
“你回学校能见到你师姐吧？”
“当然能！”
“那我和你一起走，我想见你师姐！”
“好啊！”
两人吃完饭，高高兴兴上路了。
“大哥，你是什么地方人呢？”
“听说我是李家坳人。”
“听说？”
“我这些事啊，说起来话可长呢！不过，你今天的问题好象已经满了……”
“这……”陆文龙扳了几下指头数一数，有些扫兴地摇摇头。
“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林高李为等到了提问的机会而高兴起来，“你是哪里人啊？”
“我啊，按我生的地方说，应该算京城的吧，不过我在高老庄住过很多年。”
“你的枪法谁教的啊？”
“开始跟施大伯学，后来有个张叔叔也教过。”
“你爸爸怎么不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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