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方口地区。
夜幕中，鬼子的队伍不紧不慢地向南边走着。
走在前面的几个鬼子端着枪，枪头处绑着手电筒，在前面带着路。
一个中队的日军过后，一个日军中佐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走了过来，他就是栗原中佐，他身侧稍后跟着两匹马，坐着一个日军大尉指挥官，另一匹马上坐的则是一个普通士兵。
栗原中佐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道（日语）：“停下！”
走在他坐骑后面的两名日本兵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两人同步一长两短吹了两遍。
日军都停了下来，栗原也勒住了马。
栗原道（日语）：“小林中队长，命令你的中队机枪手和掷弹手，向东西两边和前边开火！”
小林中队长答应道（日语）：“是！”
催马到了前面。
小林中队的机枪手在前、左、右外侧趴下，支起了枪，掷弹筒兵也两人一组半蹲下来。
小林一声令下，瞬时间，只见机枪子弹向东、西、北三面扫射去，小炮弹也在三面炸开
栗原举起了望远镜，向三面望去。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了望远镜，道（日语）：“停火！”
侧后骑在马上的那个日本信号兵举起了手里的手电筒，摁亮，一手在电筒前一挡一放地将信号传到了前面。
机枪和小炮停了下来。
小林中队长骑马回来了。
栗原微笑道（日语）：“黑田君看来是有神灵保佑他！”
他伸手指道（日语）：“小林中队长，你看，这阳方口一带丘陵纵横，如果八路这在这里伏下一支伏兵挡住我的进路，我就算再努力赶天亮也难以到达宁武城，而天亮之前，宁武城肯定已经失守，黑田君也就与八路玉石俱焚了！”
小林点头道（日语）：“是！八路虽然一向狡猾，但也会有失算的时候！”
栗原一挥手（日语）：“前进！”
两名士兵同步吹了一声长音。
日军又向南前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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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武城外，李指导员和冯君并排趴在一起，密切地注视着前面的战况，相对于西边不时的爆炸声，他们这边算是不太激烈的。
这时候，一个八路军战士提着枪猫腰从南边跑了过来。
他对指导员道：“指导员，鬼子接应的队伍从南边来了，离咱们大约有三百米！”
指导员站了起来，喊道：“同志们，鬼子接应的部队从南边过来了，按规定一人只能打一枪，打完向西撤！”
三连的战士们纷纷掉转了方向，转向了南边，响起了一片拉枪栓的声音。
冯君举起了枪，望向了南边，夜幕中却看不清楚。
她想起杨团长的话——给你发十发子弹，如果你十发子弹不能最少消灭三个鬼子，以后子弹就自己想办法喽！
自己保证过要用这十发子弹最少消灭三个鬼子。想到这里，冯君放下了枪。
前面，秦连长打开身上背着的挎包，从里面取出两个“小甜瓜”递给了二排长。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一排枪声。
秦连长回头看了一眼，道：“鬼子接应的人马来了，快，把这两炮放完咱们就撤！”
二排长拿起一个“小甜瓜”，拔掉了保险，放进了炮筒里。
张根生拉下了引线，城墙上又爆起了一团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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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连隐蔽处，李指导员一挥手，道：“撤！”
战士们提着枪，猫腰往西边跑去。
南边二百多米处冒出了机枪的火光，有几名战士受伤栽倒了，身边的战友忙或背、或扶带着伤员往西撤去，他们刚才隐蔽的地方，落下了十几颗小炮弹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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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武北城门上，黑田中佐腰挎战刀、胸挂望远镜登上了北门的城墙，他身后跟着两名日本兵。
北边城墙上只有日军两个小队、大约一百人在防守，机枪手趴在城垛口向外扫射着，几组掷弹筒手两人一组，隔十几米一组，发射着炮弹。
十几具日军的尸体散倒在城墙上。
黑田站在城垛边，向外面望着，外面几十米外就看不清楚了。
一个小队长跑了过来，立正道（日语）：“大队长，我是真木小队长！”
黑田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望向城外，道（日语）：“北门受到的攻击严重吗？”
真木道（日语）：“不严重，好象只有一个掷弹筒和一挺机枪向我们攻击，西门和南门受到较重攻击，我们分了一个小队去支援西门，现在北门是我和松下的两个小分队！”
黑田道（日语）：“他们没有搭梯登城吗？”
真木道（日语）：“没有！”
黑田点了点头，自语道（日语）：“八路的战术真是狡猾，这一带现在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有的是时间，八路只远攻不登城，是在消耗我们的人员，而我们又不能不防守，时刻担心他们不知何时会登城，这样的战术真是狡猾！”
他转过了头来，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见八路进攻了？”
真木道（日语）：“我也不知道，大队长阁下，刚才他们还在发射投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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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的人马已经到了距宁武城三百米处，也就是刚才秦连长他们发射掷弹筒的地方。
栗原伸手道（日语）：“停下！”
两个日军又吹响了哨子，日军队伍停了下来。
小林在一侧道（日语）：“大队长，八路已经望风而逃了，我看这些八路也是不堪一击！”
栗原道（日语）：“你懂什么，你前面在别部都是同中央军交手，我这半年倒是常同八路交手，八路军虽然装备不如中央军，但是顽强的作风不输于我们日本军人，而且他们还是非常的狡猾，你可以嘲笑他们缺少绅士的决斗精神，但是在战场上碰到这样的对手却是最难缠的！”
他扭头道（日语）：“命令机枪手和掷弹炮手警戒两侧！”
坐在马上的那名日军摘下斜挎在肩上的一个铁皮灯，这个铁皮灯比较奇特，上面是圆桶形，下面是一个架子，架子上插着一根蜡烛，那个日本兵点着了灯内的蜡烛，灯一侧有个圆形盖子，日本兵骑在马上，转向后面，用手将盖子一拔一放，这个灯也就随即一亮一暗，向日军打着灯语。
这个日本兵打完了灯语，栗原大队的机枪手和投掷炮手都或蹲或趴在队伍两侧警戒了起来。
栗原望着宁武城上可见的马灯，道（日语）：“这么远的距离，城上黑田大队长的士兵能看见灯语吗？”
马上那个提灯的日本兵道（日语）：“报告大队长，今晚是弦月比较暗，现在离宁武城大约三百米，应该可以看见灯语！”
栗原道（日语）：“好，给宁武城发灯语，通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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