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上，渡边近二百人的中队已经死伤大半，其余的日军这会儿调转了枪头，向西山顶上还击着。
被打得一直趴在地上抬不起头的渡边这时候终于站了起来，他挥着战刀、嘶叫道（日语）：“大队长一定能守住西山，我们也一定要守住东山！射击！”
王团长两手抓着机枪柄，向东山上“嗒嗒嗒”地射击着，他打完了一排子弹，叫道：“程连长，子弹！”
程连长在旁边的木盒子又摸了一遍，回过头道：“团长，子弹打光了！”
那边一个战士也喊道：“团长！我们这两挺歪把子也没子弹了！”
王团长扔开了机枪手柄，大声道：“机枪没子弹了就用手榴弹！”
东山上，渡边挥着战刀指向西山顶嘶叫着：“射击！”
他缠着绑带满是血污的脸在嘶叫下显得特别狰狞扭曲。
十几个手榴弹落在了日军阵地上，顿时又是一片人仰马翻，渡边忙趴在了地上。
这时一个日军小队长匍匐着爬过来，到渡边身边大声道（日语）：“中队长，八路地形占优，这样下去我们全军覆没只是时间的问题，我认为咱们现们应该顺着山梁往东撤，如果等八路截断了退路，咱们就只能玉碎了！”
渡边扭过了头来，脸部扭曲地道（日语）：“混帐！”
他站了起来，举起刀就要向那个日军小队长砍去，一串机枪子弹飞来从渡边胸前穿身而过，渡边举着战刀怔了一下，一松手，人和战刀一起匍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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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司令员骑在战马上举着望远镜向东山上望着。
他放下了望远镜对身边的姚参谋长道：“东山上的日军已被消灭大半，不过这会儿西山我们的火力也明显减弱了！”
姚参谋长点头道：“剩余的这些日军还是很顽强啊！”
李司令员回头对骑兵连长道：“许连长，传我的命令，命令杨政委带领三营向东山发起进攻，全歼残余日军！”
骑兵连长敬礼道：“是！”
策马向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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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政委擎着枪和三营的战士们趴在草地上，密切注视着东山上的战况。
趴在杨政委一旁的三营长道：“政委，这帮鬼子真顽强啊！”
他身后的一个战士道：“营长，我看这帮鬼子是傻，明明地形吃亏，守在那里挨打，不如顺东顺山梁撤退还能保住性命！”
杨政委回过头来笑道：“哟，连我们的小战士都看出这些日军顽固不化啊！他们顽固不化，消灭掉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时候骑兵连长已经飞马赶到，不等马停稳就从马上一跃而下，道：“杨政委！”
杨政委扭过了头来。
骑兵连长道：“杨政委，司令员命令你们发起冲锋，一举歼灭东面土山上的残余日军！”
杨政委道：“好！”
他站起来，一挥手中的盒子枪，叫道：“同志们，冲啊！”
杨政委带头向前面冲去，三营的战士们一跃而起，跟着他呐喊着向东面土山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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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岚县八路军一二零师部院内朦朦胧胧。
远处一声雄鸡高亢的啼鸣打破了宁静的黎明。
“吱呀”一声响，一扇房门打开，贺师长从屋子里走出来，他转过身，轻轻地拉上了房门。
贺龙走到院子里，扩胸出拳地活动着身体。
又是轻轻一声门响，一个清瘦的身影走出了房门，他向贺龙这边走来，到近前才看清是关政委。
关政委笑道：“我当是谁呢，起这么大早？原来是师长！”
贺龙笑道：“怎么，老关，你不是也起得早嘛！就准许你关政委起大早，不许我贺龙起大早啊？”
关政委笑道：“我是睡得早、起得早，养成习惯了，贺师长你是睡得晚起得晚，所以我才奇怪嘛！”
他又道：“师长，我记得你昨晚也睡得并不早啊！我回房休息时你还在团部和周参谋长说话，还说要杀两盘！”
贺龙笑道：“岂止是睡得并不早，而是很晚啊！不知为什么，昨天我心里老是有些不安，总觉得咱们大青山支队的战士遇到了什么困难，不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就盼着收到他们平安到达归绥地区的电报——”
贺龙背起了双手道：“想着他们应该快来消息了，就又奢侈了一回，点着油灯和周参谋长下了几盘棋，到了一点多才休息，还是睡得不实在不踏实，猛地一睁眼，哟，窗户都泛白喽，索性起来早一回，学学你关政委，早起来锻炼锻炼！”
关政委笑道：“师长你又取笑我了，你是每天傍晚散步锻炼，我是早上锻炼一会儿，有什么区别嘛！”
贺龙笑道：“诶，区别可大喽！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起来早锻炼过喽，我还在睡觉，等到我傍晚想锻炼的时候，说不来又有什么事情，这就说不来喽！”
关政委笑道：“师长，我这个政委是常动嘴的也说不过你啊！我出去跑一圈，看看能不能捉到什么虫子！”
贺龙笑道：“去吧！”
关政委笑着向大门走去，他打开了大门，出去了。
贺龙转向了东面，抬头望着东方微亮的天空，从口袋中掏出了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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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下，李司令员骑在马上。
山坡上，王团长提着一挺歪把子机枪从坡上大步走下，后面跟着几十个战士，有的两人抬一挺重机枪，有的一个人背着三四条三八大盖步枪。
王团长大步来到李司令员面前，敬礼道：“报告司令员，圆满完成任务！”
李司令员点头道：“好！打得好啊！”
这时候，有个背上背着伤员的战士从坡上爬下，另外一个战士在旁边帮扶着他。
李司令员忙跳下马，走了过去。
背着伤员的战士已经爬到了坡下，李司令员和另一个战士帮他站起来背起了伤员。
李司令员察看了一下伤员的伤势，道：“伤得重不重？”
那个伤员笑道：“报告司令员，只是腿上挨了鬼子一刺刀，不要紧！”
李司令员点了下头道：“到大路上去，让卫生员处理一下！”
那两个战士一个背着伤员一个扶着向东边大路去了。
又有几个搀扶着伤员的战士从山坡上下来。
王团长把歪把子机枪交给骑兵连的战士，也走了过来。
李司令员转过身子对王团长道：“敢死队员的情况怎么样？”
王团长道：“牺牲了二十几个同志，伤亡过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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