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衣挣扎得太厉害了。
燕王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下去，他死死地等着眼前的女人，问道：“好，我们把话说清楚。”
看见男人起身，罗锦衣狼狈无比地缩到一团，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
也不知道燕王是怎么解决的，只见他皱着眉头，背对着她整理了一番，站了好一会儿，才拉一拉衣服转过身来。
“关于今日之事，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燕王薄唇轻动，声音同他的目光一样森冷，看来也是忍耐了许久才问出来的。
罗锦衣长如蝶翼的眼睫微微一颤，他到底要追问什么。
“该说的，臣妾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吗？王爷到底还想知道什么呢?”
“我只是想知道，本来我们两个人相处得极其融洽，为何驸马会主动上门来看你，还有，为何他来过之后，你的言行举止会变得那么奇怪？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她知道，他肯定是以为她真的跟陈本润有什么，或者跟陈本润真的在做什么，被管家撞破后，才有很多话没有当面说清楚。
又或许是管家对他说，她和陈本润有点难分难舍，所以，他觉得面子无光，很生气？
“怎么？无话可说？”
看见她半天不说话，燕王淡淡地笑起来，可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罗锦衣今日才发现，真正可怕的人，是燕王这样，一直温文尔雅，突然冷下来，就这样盯着你一看，那眸子里倾散出来的寒气就足以将人吞噬。
她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有话也不能说，让她怎么说？
燕王上前一步，温热的鼻息又扑到她的脸上，让她有点害怕起来。
此刻这份不属于他们之间的温柔，却是让她更加不知所措了，完全猜不出来男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罗锦衣睁着大大的眸子看着他，恐惧一点一点从眸底盈浮上来。
完了，本来以为燕王真的是一个小绵羊的，没有想到这么吓人。
“你到底想要怎样？”
“你不说就以为我查不出来了吗？”
两个人同时问出口，都呆住了。
想想也是，燕王都知道她是罗锦衣了。
算了，死就死吧，说出来也不怕什么。
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腥红一片，沧桑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燕王还是说：“其实，几年前，你们出来京都的时候，我见过你，而且，我也曾去过罗府，只不过，你在绣楼，并没有出来看见过我。”
以前的事情，本来罗锦衣就没有主动过，哪里知道这些？
“那么，罗府的事情，我的爹爹曾经和你谈过多少？”
不确定当年燕王到底是友情还是无关的人，她不能贸然说什么。
“实话实说，在这样的场合，自然有所隐瞒，不可全部交心。”
这也倒是实话，罗锦衣点点头，不说话。
燕王却急躁起来：“不是说好了，我们之间坦诚相待吗？这就是你的态度？”
“那好，王爷你先说说你，你该如何安置离云轩的那个人呢？”
其实，她很想说，他如何安置柯以敏，就是看他的态度。
“她……她现在不是在王府吗？我想……”
“好了，王爷不必多说，我已经知道了。”
是啊，人都进入王府了，是不是王妃，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了，她还非要问出来。
“你又知道什么啊？”
燕王着急了，上前一步，出神地看着她。
或许是见她再后仰就要倒在架子上了，男人忽然伸出大手抄起她的衣领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拉，又拧着她来到旁边的梳妆台的前面。
大手一松，她差点扑撞在铜镜上。
“我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一个人的心并不大，装了一个人的话，就善待为好，哪里还装得下另外一个人？王爷真是和别人不一样，什么事情都要细致追问，怕是会过得很累。”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燕王气得不得了，蓦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罗锦衣趴伏在铜镜前的梳妆台上，看着镜中自己烦躁不堪的模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真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烦躁。
过了一会儿，忽然一个抬眸，瞧见铜镜里自己的身后长身玉立着一人。
她浑身一震，急切地回头看过去。
竟是去而复返的燕王。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本能地起身，背靠着梳妆台，她略显戒备地看着他。
燕王睨着她的反应，眸色沉郁不明。
“此时此刻，来，我们都不要怄气，好好的把话说清楚！”
罗锦衣没有吭声，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或者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你跟陈本润有情，只管跟我言明，我姚云起绝不会夺人所爱，也绝不会跟别的男人共一个女人。”
男人的声音有点重。
罗锦衣摇头，只是摇头。
什么叫有情？
就算是情深似海，在帝皇的命令面前，在家族的期望面前，在身份的限制面前，早已经隔得千山万水！
她轻轻笑起来，带着一丝丝苍凉的意味，“没有，王爷想多了，我的年纪才多大？我走出绣楼才多久？怎么可能和他有情？没有！”
“是吗？”
“不是吗？王爷难道没有邻居和发小？怎么能够因为你和你的小相好难舍难分，就认为其他异性之间也是这样！”
对于她的话，男人并无过多反应，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凤眸沉沉凝着她唇角的那一抹苦涩笑靥，眸中寒意更加浓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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