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出剑了——”说罢,郭聪飞身一剑再杀向屠龙,那剑很快,劲道很足,已直逼屠龙双眼来。
屠龙睫毛已感受到剑的劲风,屠龙微微抖动了双眼,“铛”的一声,郭聪几个旋翻,回过身姿后双脚直退后,腰杵到了饭堂的桌子上方才定住身形。
郭聪一只手捂着腰,刚刚那一撞,伤得确实不轻;另一只手抬起剑一看,剑竟已只有半截。
“今日你无法取我人头,日后再来吧。”屠龙道。
上官懿从众手下中突围过来,跃到屠龙身旁。
“郭少庄主,若是他想取你性命,你此刻早已命丧黄泉。如此你便知道,他绝非胡乱杀人之辈。当今武林暗潮汹涌,你嘉文山庄遭此劫难,定早在那幕后黑手计划范畴内。郭少庄主若此刻执意报仇,嘉文山庄人必定又损兵折将,这只会使那幕后黑手诡计得逞,还请郭少庄主三思,仔细斟酌一番才好。”上官懿道。
郭聪许久没有说话,他看着那把断剑,长叹一口气,将剑狠狠摔在地上。
“今日你已报不了仇,若还将手中剑丢弃了,那你便永远报不了仇。”屠龙道。
“你——”郭聪道。
屠龙继续道:“今后我的仇家络绎不绝,我将手中事办妥后,若还有命在,定会登门谢罪,那时在看阁下能否报仇吧——”
说罢,屠龙转身离开了小店,上官懿随后跟上。
店里一片狼藉,器件碎了一地。
手下欲说话,却被郭聪阻止了。
“回金陵。”郭聪道。“嘉文山庄需要我等。仇,我一定会报。”郭聪又道。
众人没有答话,跟随郭聪也离开了小店。
空荡荡的街上,屠龙与上官懿并排走着,上官懿半晌没说一句话,默默低着头。
屠龙看着上官懿神色有些低沉,也没有与其搭话,只是将自己身子更靠近上官懿一些,肩膀与上官懿的相蹭了几下,又走了几步,上官懿停下了脚步。
“你当真要将命送予你的仇家们?”上官懿缓缓开口道,她的眼神里有了许多哀怨,这种眼神,从未在她身上有过,此刻的她,像极了当年的生母,她也知道了情愁为何物。
“我们曾说过,知道真相后,无论我做出什么,你都不许再为我做任何事。我没有因为过往的错误消沉,从此一蹶不振,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只是,因果循环,报应迟早要来的。从今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天会如今日一般,你与我一起度日,定是风雨飘摇。”屠龙道。
上官懿没有回话,屠龙继续道:“万物喧闹后皆会回归静谧,你说我会与你‘乱红尘’,可这尘世间,尽是敌人,只怕有一日,我真的会……”
屠龙的嘴被上官懿捂住,随后便没再说话。
“你要活着……”上官懿头埋入屠龙胸膛中,“即使火树银花后是零星烟火,也能留下绚丽的过往。”上官懿缓缓道。
“活着……”屠龙喃喃道。
上官懿松开了屠龙——她明白了当年母亲对生父的那份感情,也许没亲身经历过这份执念的爱,她便不知当年母亲的那份忧愁,更不会理解母亲当年殉情于藏北大雪山中。
“我答应你,我会活着,只是如果有一天,我真有不测,我不允许你为我再做任何一件事……”屠龙道。
上官懿没有说话,将眼眶中涌出的泪水擦干,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既知道当年母亲的那份忧愁,或许她有一天也能效仿当年母亲的那份执念。
两人牵了马匹,一路骑马过了小镇。
走了半月之久,两人便由陆路转水路而行,两人准备到江南姑苏上官一飞的庄园处去取些盘缠和行李,再由陆路去昆仑雪海。
京杭运河的水缓缓而行,江畔的山不多,还是当年的那几座。河水推动着客船由北向南而走,这里往来的游船、客船、货船没有让这运河哪一日冷清过,船工号子声、花舫里的欢笑声、奏乐声、碰杯声、游船中文人骚客吟诗作对声,在这一带交错纵横。
当年隋炀帝下令贯通这运河,下江南游玩作乐,却不知这运河的开凿,使多少白骨埋葬于这河两岸无名山头上。如今世事变迁,王朝更替,运河还在,却没了当年的龙舟,繁华依旧,只是换了主角。
屠龙与上官懿在船头,品茶赏景。
“我从未有如此惬意过。”屠龙将一枚花生放入口中,咀嚼几下,道。
“到姑苏庄园里,我们可好好歇息几日,再往雪海去。”上官懿道。
“如此正好。”说罢,屠龙伸手将上官懿头上的簪子扶正。上官懿“嗤”地笑出一声来,自己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笑道:“怎么,刚刚那样很丑吗?”
“不是……只是……只是那样更好看……”屠龙支支吾吾道。
“美就是美,丑就是丑,为何不能说呢。”上官懿捂着嘴笑道。
“……这……”屠龙干脆闭住了嘴。
上官懿也止住了笑声,两人相视一笑,便都没有说话。
一艘花舫渐渐靠近了两人的游船,船上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从花舫窗口探出头来,对着旁边的客船挥动着那香粉味极浓的丝巾手帕,嘴里振振有词还不忘搔首弄姿。
上官懿见状有些糊涂,不过总感觉有意外要发生。
花舫越靠越近,屠龙不解,问:“这是……”
“这些女子是想拉你去那艘船上给他们散点钱财。”上官懿道。
“她们怎会如此不识趣,我让船家将船开走便是。”屠龙道。
说罢,屠龙觉得浑身无劲,上官懿也是如此。
“美人酥骨……”上官懿恍然大悟,可是已瘫倒在地。
那花舫中女子散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太太,杵着龙头拐杖缓缓走出船舱中。
只见那老太太:年俞花甲,却还是一副少女般打扮,衣着光鲜不说,胭脂水粉比涂抹得比那群女子还浓,头顶戴着几多娇艳欲滴的牡丹,若是再年轻几岁,她恐会成这“群花”中开得最艳的一朵。
那客船中的船夫走到船头,道:“参见教主——”
“免礼,这番做得好——”
“你等是何帮派?”屠龙道。
“害死我干儿子,还不知道?”那老太太咳嗽了两声道。
“浔阳江,艳媛教……”屠龙这才想起。
“没错,今日……你被我擒住,我定将你心肝挖出,祭我干儿子。”那老太太道。
说罢示意那船夫挥刀,那船夫手起刀落。
血溅在了船上。
只见那船夫捂着手,四处乱窜,如案板上的猪一般吼叫。
那船夫的手掉在了船上。
客船顶上多了一人,一把剑、一段混镔铁链,一副银鹰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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