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又有何可喜之处？
他倒是对自己刚才小试牛刀的拿人手法有些得意，那才是他精心准备的手段。
不过现在也不是得意的好时候。
看着已经被他封了内力正因的双眼，庞士元单刀直入地问道：“说一下吧，你是中国人，还是东瀛人？”
尽管已经有了暴露的心理准备，但被庞士元这么单刀直入地问出心中最大的秘密，已经准备慷慨赴死的正因的眼角依旧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
不过，心中再怎么震惊，他也不会承认什么，他只是无比困惑地道：“庞元老，你这话是何意？贫僧当然是中国人。”
“嗯，东瀛人。”庞士元点了点头，很满意地道，“那么，你来中国是想干什么？”
看着庞士元在那里自说自话，直接就认定了他就是东瀛人，正因真的有些“斯巴达”了。他完全不知道庞士元这自说自话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不认为庞士元能看出他的内心，所以他理直气壮，且无比愤怒地道：“我是中国人，本来就在中国，哪里来的‘来中国干什么’。你这问的到底是什么问题？如果你想侮辱我，请直接动手。不要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庞士元似乎完全不在乎正因怎么回答，但他这次显然也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摇了摇头，有些不满意地道：“看来，问得有些太复杂了。那就换一个简单一些的问题：武道和佛门的斗争，是不是你们这些东瀛人挑起的？”
正因感觉，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知道庞士元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但他心里却是开始觉得恐惧了，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而恐惧的他，只能以更大的愤怒来回应庞士元：“我说了我是中国人，不是东瀛人！你问这些问题，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的正因，已经是声色俱厉。
即便他已经被庞士元制住动弹不得，可他的愤怒依然清晰无比地表达了出来。
而这显然正是庞士元所希望的，他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是。看来还是佛门自己作死。咦……”
一直看着正因眼睛的庞士元突然就笑了起来，神色大悦地道：“哈，原来你们也不是那么无辜嘛！你们本来就真想挑起武道和佛门的争斗，只是佛门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根本不需要你们去挑，自己就想动手了！于是，你们就干脆推波助澜，让双方闹得更欢一些。”
庞士元自顾自说得高兴，正因却瞪大了眼睛，双眼里是满满的惊骇。
如果刚开始，他还以为庞士元是在自说自话的话，随着庞士元越说越多，他终于意识到庞士元并不是在自说自话，而是真的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必然了。
庞士元不可能靠猜就一再猜中他的想法。可他偏偏就能一再说出心中之想，那就只能说明庞士元真的有办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明白了这个，正因无法不惊骇。
如果人无法隐藏自己的思想，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完全无法想象！
惊骇的正因干脆闭上了眼睛，再不看庞士元一眼。因为他发现，庞士元的双眼里似乎有一股奇异的魔力，透过眼睛直钻他的大脑，让他的心思完全无所遁形。
同时，他也闭上了嘴巴，连否认都懒得否认了。
哪怕是纯粹地胡说，也是会暴露真实的信息的，正因现在是一点险也不准备冒了。
当然，不冒险并不表示他就放弃了，他的表情依然是非常的愤怒和不屑。甚至说是坚贞不屈，都不为过。
可惜闭着眼睛的坚贞不屈，又实在缺乏了一些说服力。
庞士元不在乎正因是张着嘴胡说八道，还是闭眼闭嘴无声抗议，他只是在继续他自问“自答”地询问。
“那你和其他佛门之人一起追杀我们，恐怕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了？”
“嗯，没错。”
“那么，追杀我们的佛门之人中，还有没有你们东瀛人？”
“没有了。很好！”
“你们这些佛门弟子，现在的蒙元朝廷的人吧？”庞士元现在已经知道古战场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那你们来我这边是想干什么？”
“哦，不能这么问。你们是私自行动，还是给蒙元当探子？”
“探子。那岂不是说，蒙元官府已经有行动了？”
“还真带军队来了啊！多少人？”
“……”
随着庞士元越问越多，越问越是深入，正因再也无法维持他的愤怒和不屈，他的惊恐已经完全无法掩饰，直接表露在他的脸上。
他也发现了，他的情绪表不表现出来其实都一样，反正庞士元不是通过观察得出结论，而是像能读心一样，把他所知道的一切一点点地从脑子里读出来。
这样的能力，他曾经听说过，但他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他会碰到。
此时，他看庞士元的眼神，真的就像见了鬼一样！
庞士元很满意自己的询问效果，施施然地点了点头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像你这样的东瀛人，在中国是不是还有不少？”
正因自然不会回答，而庞士元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嗯，非常不错。感谢合作！”
“你这个……”
正因怨恨到极点的声音戛然而止，庞士元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印堂之上，正因直接就晕了过去。
庞士元确实问出了不少问题，不过还有些问题不是仓促间就能问出来的。而且，他的这种自问“自答”也有相当地限制，并不是真正地读心。
一个佛门梦予者，还是蒙元朝廷探子，可是非常难得，不把价值榨干，就太可惜了。庞士元就准备把人带回去，让专业人士好好再询问一番。
相信有了刚才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读心经历，这个东瀛忍者肯定会非常合作。
回城的路上，庞士元碰到了陈河派出来找人的护法军士兵，就和他们一起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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