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失去了它们原来的形象，一切变得诡异而不可测，却又蕴藏着不可测的致命危险。
祭坛之内，再不适合生物生存！
庞士元自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分崩离析，却又完全不可抑制。
防御，根本无从防御！
因为这伤害，来自他自己的不自量力，而不是外部。
那是法则的力量，还是最高层次的法则之力，已经是可以追溯到天道之力的至高力量。
这力量他能用出来，只是因为他的走了狗屎运——得到了海量的神魂之力，加上形式使然——正好有血狼神神性和他争锋、碰撞引发了剧变，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威势，并不是他真的掌握了这种只有神、仙、佛才掌握的力量。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被反噬了。
他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承担使用法则力量而带来的沉重负担。就算神兽天狗已经帮他负担了绝大部分的伤害，他也不堪承受。
他就像是老萨满想要通过吞噬神性以成神，功亏一篑之下被反噬一样，完全无法抵抗，只能苦苦支撑，等待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转机！
老萨满等到了，可也死了。
而庞士元，也能等到吗？
又会不会也太迟了？
……
笼罩了古战场的迷雾朦朦胧胧，光怪陆离，没有人能通过古战场迷雾看到里面的具体景象。
可就算是看不清楚，古战场外的人们还是会忍不住把视线投向古战场。
沈黛收回了看向古战场的目光，转头看了看都快成了望夫石的蒙明玉，无奈地笑了笑。
从来到古战场，并被禁止进入古战场开始，蒙明玉就是这么一个有些失魂落魄的状态。
沈黛很理解蒙明玉，也有些担心她。
不管谁过些天就要结婚了，新郎却重伤昏迷加失踪，还伴随着丧命的危机，都会心神不宁，言行失措。蒙明玉能以强大的意志完成对真清寺一战，还勇担重任，已经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了，真不能要求她更多了。
沈黛也不准备去打扰蒙明玉的相思，就把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
就在左边好几十米处，隔着杂草和树木，那里有十几位以禅宗为首的佛门子弟。这些佛门子弟大部分人也和他们一样，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古战场，又时不时地转向他们这边，或者其他地方。
比如，就在他们之后，离古战场较远的那批道士。
这批道士的来历，沈黛早已经知道，就是源远流长，也赫赫有名的龙虎山天师道道士。
可以说，这些道士就是地主。
可就是地主的他们，却来得特别迟。确定武道没有和佛门打起来，他们这才现身。
而他们这一现身，就直接摆出了一副两不相干只是看热闹的架势。
可沈黛绝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们真的只是看热闹。
已经和武道、岱山武馆达成了同盟协议的道门革新派，可是把龙虎山卖得相当干净，深怕他们不知道龙虎山的厉害和阴险而着了道一样。
就在佛门、道门内部纷争不休的时候，道门支柱之一的龙虎山内部也在龙争虎斗。现在的天师道天师张晋纶，就是击败了一系列的竞争对手后，成为了新一代天师。
张晋纶这天师，是真正的天师，是有着超凡力量的天师。
不是以前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空有名声没有实力，真有了事，完全不顶用的假天师。
短短时间里，张晋纶凭借实力和手段，已经统合了天师道的大部分力量，成为了道门举足轻重的人物。在西吴省，天师道更是成了举足轻重的势力，即便是政府，也深深忌讳。
尽管革新派道士们语焉不详，甚至是讳莫如深，沈黛也知道，革新派和天师道的矛盾相当尖锐。
如果能够给革新派添加麻烦，天师道绝不介意出手。因此，天师道绝不会对他们这些和道门革新派合作的人有什么好感。甚至仅仅是武道的如日中天，天师道就有可能插手，以打击武道的崛起。
当然，天师道对禅宗也不会有好感。
整个西吴省，也就禅宗能和天师道抗衡一二。其他势力，最多也就是隔靴搔痒，无碍大局。
天师道的道士来得这么晚，恐怕就是打着让武道和佛门先做过一场的打算。
可惜，算盘落了空。
以岱山武馆为首的武道之人，表现得相当克制。
沈黛看了一眼那个一身道士正装的中年道士，只见他从头上的一字巾，到身上的鹤氅道袍、再到脚下的云履，还有手中拂尘的每一根拂须，真的是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一丝不差。
此人，就是张晋纶的师兄丹深，天师道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也是张晋纶能成为天师的最重要助力之一。
沈黛的眼睛刚刚看过去，那边丹深马上就有了感应，转头就看到了她。
丹深笑着微微点头示意，又转而看向了古战场。尽管那里根本看不出什么，可他似乎看得相当陶醉。
看过了最强劲，也最具威胁的对手，剩下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其实，说他们是乌合之众，真的是有些过了。
这些人也都是梦予者，而且实力也相当不凡。凭借着武道和岱山武馆的情报，沈黛也认出了一些人。以西吴省的人居多，周边省份的也有。
这些梦予者的实力，如果单独拿出来，也都称得上高手，不少都进入了一流之列。只是他们所在的势力，相比岱山武馆（武道）、天师道（道门）、禅宗（佛门），真的是相差太远了，这才沦为了“乌合之众”。
不过，这些人也知道孤家寡人吃亏，很有自知之明地聚集到了一起。尽管他们彼此也有所戒备，但凭着人多势众，也确实弄出了一些声势。
武道和佛门没有打起来，他们的存在就是一个原因。
沈黛看了看，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也知道，这些人浑水摸鱼可以，真要有了硬仗，他们就不能指望。
这些人在各自的势力中，几乎都是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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