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来得正好。”
秦酒思说道，
“现在我和许昌云老先生的共同实验室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算是进行了一个分工，许老和您一样，在前期都对这种病毒进行了一些研究，但是因为条件限制，他们手里的样本和数据有些不全……”
“等等等！你说的是许昌云？是不是联大实验室的许昌云？”
秦瑜安听到这个名字一愣，然后没忍住打断了她。
秦酒思也是一愣，“是，就是那位。”
秦瑜安一拍桌子，就差直接站起来了，
“许昌云啊！算是我半个老师了，当时我还在联大实验室待了半年。”
秦酒思：“嗯……”
这样啊……
“他这个臭老头子，脾气古怪地得很，我就是受不了他这牛脾气，所以半年就回去了，当时本来是派我去学习一年的。”
秦酒思还以为秦瑜安要叙述一下二人之间的“师徒情谊”，却听到对方毫不客气地吐槽。
还真像是那个老头做出的事情！
想到自己一开始见到许老的时候，那真是——
一言难尽。
秦瑜安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跟你合作，就得跟许昌云那老家伙合作是吧？”
秦酒思：“额……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事实上大概率也是这样的。
但也不是绝对的……
“如果您觉得可以的话，样本的筛选和归类还是可以让许老的团队来完成，前提是您得跟上我的进度。”
主要还是净化剂和病毒的融合，还有修复剂的配置。
这其实是两个阶段的内容，他们现在在进行的还是前者。
华国人都喜欢谦虚，她不知道秦瑜安对净化剂的掌握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他的水平到底有多高。
许昌云的半个学生。
听起来好像没有许昌云本人厉害。
但是他们一个却是国家级秘密实验室的研究员，另一个却只是一所科研院所的研究员。
秦瑜安没有马上告诉她行还是不行，而是提出想要先了解他们的实际进度。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
秦酒思对门外喊道：
“小郑，去实验室叫林子健，还有许老先生过来一趟。”
“等等，要不然还是我们直接过去怎么样？”
秦瑜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仅是为了见识一下长安基地的水平，更主要的是想看看那个老头见到自己之后五彩斑斓的脸色。
秦酒思顿了顿，觉得好像这样也行？
“那就直接去实验室吧！”
看来她最后一个休息日是没有了。
……
秦瑜安出现在实验室的时候，
委实险些惊掉了许昌云手里的家伙什儿。
“你你你，你你……”
许昌云度哆嗦着声音，看着站在不远处笑眯着眼盯着自己的人。
秦瑜安笑了笑：“怎么样许老师，是不是好久不见，看到我太激动了？”
出乎他的意料，许昌云没有破口大骂，而是转身低头喃喃低语。
“我瞎了，我肯定瞎了我……怎么又看到这张一眼就让人没有好心情的脸，不能够。不能够……”
走近了来听到许昌云这些话的秦瑜安：“……”
确实，他也很不想见到这张让人一眼看过去就没有好心情的脸。
“诶我说许老头，我都没嫌弃你呢你在嫌弃些什么？”
许昌云在原地愣了起码五秒钟，才认命地转过身，
“怎么又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可以肯定在他们之外，长安基地没有第二支科研团队了。
更不必说是秦瑜安这样的业界执牛耳者。
那在吴世叶手里，是要比他还供着的存在！
秦瑜安三个字。
简直就是他执教和研究生涯中的一大“败笔”。
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差劲，而是这个人实在是太优秀了。
优秀的人多轻狂。
不巧，许昌云也是个优秀的人。
当两个一样轻狂的人遇见了，又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自然是天雷勾地火了！
想当年，
他们俩的光荣事迹可以说在整个联大，都是人尽皆知的。
毕竟谁也没有遇见过有学生和老师当堂大打出手，原因竟然是老师在课上讲错了一道题。
一个抵死沉默，一个抵死要他承认自己不行。
秦瑜安当场直接说许昌云就是“沽名钓誉，知错不改，名不副实”，
直接就把人气进了医院。
虽然许昌云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所以后面看在上级给的任务的面子上，没有再去找秦瑜安麻烦。
但两人的梁子也从那会儿开始结下了。
许昌云还是带他一起做实验，没有故意冷落，也没有穿小鞋。
但是秦瑜安就跟个刺头一样，不，你说他是刺头还不行，这人只是耿直了些。
尤其爱抓许昌云的错处。
小到一个符号的书写，大到研究的失误。
总之，在经受了半年的折磨与相互折磨之后。
不仅是秦瑜安待不下去了，许昌云也身心疲惫地向上级打了报告。
总结一句话就是：这个人太优秀了，根本不需要他教，求求你们让他回去吧！
于是许昌云解脱了。
认为自己终于送走了这个“瘟神”。
不必在每天繁重的实验之余，还要费尽心思和这个人斗智斗勇。
秦瑜安也觉得自己解放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有的人犯了错误，还能理直气壮地不认错。
科学研究在他心里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是容不得半点失误的。
他自己在进行每一项研究的时候，都会精确地去控制，避免任何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的误差。
他可以接受因为自己思路不清晰，或者是方案不完善进行的各种尝试。
但是不接受任何在这些过程中因为人为所以导致的一些错误的结果。
要是打开上帝视角，就会发现在这一点上，秦瑜安和秦酒思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所以许昌云早在三十年前就见识到了另一个版本的“秦酒思”，只是那时候的秦瑜安还是个天才，却不够有说服力，他就没有在意。
秦瑜安常年不笑的面上强行扯出一抹笑意，
“当然是来跟许老师一起，再交流学习一番啊！”
许昌云内心有些崩溃。
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也不应该拿过去的事情来看待现在的秦瑜安。
毕竟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成为武宁实验室十位顶级研究员之一，秦瑜安显然有超乎自己的天赋和实力。
但是没办法，这个人给自己的阴影太大了。
“我没什么能跟你交流和学习的，我们基地长呢？你怎么进来的？”
看着面前的小老头着急忙慌的样子，秦瑜安抱着手臂靠在桌角，说道：
“老师真是无情啊，咱们好歹也有半年的师徒情谊，您就这么想赶我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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