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纪晓南挨打
下周高一新生军训，这还是凤县一中第一次军训。是以学校非常重视，周五最后一节课便提前放了学，各班班主任赶去开会。
纪晓南琢磨了一下，如果自己再找个借口大抵可以敷衍过去。
一般情况每个周末顺顺都疯玩到很晚才回家，就说为了弟弟能吃上热饭特意做的晚了。
“咳！”吴星星经过书桌旁时故意重重咳嗽了一声。
纪晓南便开始收拾书本，为了掩人耳目，她这次特意混在人群中出了大门。
吴星星被几个同学簇拥着出了校门，有心想看看晓南来了没。
“别磨蹭了，去晚可没有机位。”
“吴星星你别是约了哪个女孩子吧？”
“嘿嘿，今天真不行，等晚点我去网吧找你们行不行？”吴星星试着脱身。
“见色轻友，今天非去不可。”不容分说将人架着便走。
纪晓南看了半天也没见到吴星星，寻思着他也许已经提前去了电影院等自己。
看时间离电影开始还有半个小时，那家伙滑头的很，一定是早去了。
全凭感觉摸索着一路寻找，高中之前她一年也进不了几次城。
电影院肯定在最热闹的地方，好在县城不大，繁华喧闹的地方也就更少。
终于看到了，高高的大大的招牌“州来”电影院。
吴星星在进网吧的前一秒看到四下寻找的纪晓南，他用尽力气试图再挣脱同伴。可惜人还是被连拖带拽的进了门，一排排装备整齐的电脑瞬间让他忘记了其他。
“哥几个，开搞。”
“吴星星记得带我。”张璐露出脑袋来提醒。
“哎呦，还有个，你来这种好地方也不带上哥？”
“谁知道你要来，看你跟晓南眉目传情的。”张璐不屑道。
不知是网吧里噪音太大，还是张璐说话声太小。
吴星星浑然忘乎所以的开战，这是他第一次进如此豪华的网吧，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陈北风很是惊讶吴星星也来了，这货明明说要请晓南看电影的。
忍不住往门外看了看，是晓南的身影。
赶紧放下耳机跑了出去，心中竟然有些小兴奋。
“晓南！”远远的招手打招呼。
纪晓南正踌躇着是进去，还是在门外再等一刻。
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掩饰住内心的不安与对这种地方的生疏感。佯做镇定的四下打量，下一刻却慌了神。
只见爸爸独自从旁边的大市场出来，看样子是来办事。
也许是父女之间的心灵感应，平时也不见他这么快体谅女儿。
纪晓南在爸爸冷的像刀子样的目光下一步步向前，十几年被这种氛围包围，既然有种麻木的不以为意。
“你来这里干什么？”恨恨的。
“同学找我过来有点事情。”
“我天天怎么跟你说的，拿钱给你上学，不是让你出来混的。”
“我没有瞎混，这是第一次出来。”
“再嘴硬你就等死吧！”
爸爸一个眼神示意他随着自己回家，纪晓南避开爸爸，推着自行车试图从旁边赶紧离开。
“晓南，你怎么走了，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陈北风伸手想要拦住去路。
“让开！”纪晓南慌了神，自行车擦着对方的衣袖飞驰而过。
完了，不好好学习贪玩乱跑已经逃不了一顿打。现在又被陈北风这么搅合了一下，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最坏的打算是辍学，但这是底线，哪怕是死也决不可能不读书。
“跪下！”爸爸进门随手抽过一条竹竿来折短留下一米长的一段刚好顺手。
晓南放好书包老老实实的到堂屋正中跪好，低着头没有一句辩解。
辩解只会更加激怒他，也许打一顿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怎么了，怎么又要打？”妈妈好像闻到了风声跑回了家。顾不得怀里抱着的冒险团和织了一半的毛衣，赶紧去夺爸爸手里的竹竿。
爸爸不吭声，猛地抽回竹竿朝着纪晓南便没头没脸的抽下去。
“我让你混，我让你混！”
“让她说清楚再打！”妈妈拼尽全力将爸爸抱住。
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一起看向一言不发的纪晓南。
“我就是去有点事情，不是混。我从来没有想过拿着家里的钱混，真的。”纪晓南哆嗦着身子泣不成声。
身体上的伤和心里的痛一样令她心碎，如果不是一直都有希望可以更好的离开，那么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即刻消失。永远的消失，就当自己从来没有来过。
“你再嘴硬，才进城几天，你就学会跟人胡搞。你不要脸，我这老脸往哪送。”爸爸越说越生气，举起棍子一把将妈妈推开又是一顿猛抽。
直到爸爸打累了，坐在一旁呼呼的喘气。
妈妈这时才敢说话，“还不滚去做饭，等着再挨打啊！”
纪晓南已经没有了眼泪，她飞快的爬起来进了厨房。
手臂和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顾不得检查这一切。
要赶紧做好饭，要“将功补过”。
她速度比平时还快，手脚麻利的烧水洗菜准备煮面。
“你还煮面给他吃啊，刚才气头上打你肯定累了，做几个馍再炒个马铃薯吧。”妈妈进来叮嘱。
关心的看了看女儿，随即又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我去你大娘家看看，让你大爷过来劝劝他。”
晓南凄然一笑，但是不敢违抗母亲的“好意”。
撸起袖子开始和面，眼泪一点点的滴入面盆。擦了把泪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像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木头人。
蒸了一锅馍馍，炒了青菜和马铃薯，又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面条。
妈妈又是掐准了时间回来，“你回屋吧，一会我帮你刷锅。我去劝劝那条犟驴。你啊你，好好想想，你挨打还不是活该吗？”
妈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毕竟自从晓南考上凤县一中后。这位朴实无华的农村妇女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骄傲，热乎劲还没过，她可不想现在就被打脸。
“姐，你怎么了？”顺顺钻进屋黑乎乎的手便摸了块馍馍往嘴里塞。不经意的看向姐姐，随即跟着端了菜碗的妈妈往堂屋去。
打了盆水端进房间，借着昏暗的点灯灯光可以看到清晰的一道道高高肿起的抽痕。
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渗出血来，纪晓南赶紧把衣服脱了用凉水泡上。
可不能把衣服再弄脏了，狠了狠心，索性将衣服先搓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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