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欣谣微微皱眉，水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扫了旁边的付强一眼，不过随即却又微微摇了摇头。
她的父母是从江浙一带被分配过来工作的，由于工作需要把家安在了这边，但是很多生活习惯却一直没有改变。
所以受到父母的影响，许欣谣从小也不怎么吃辣，要说这事儿付强会知道倒是也不奇怪。
可关于她吃香菜过敏这事儿，她可从来都没有对人提起过，方卓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嗯？你怎么知道我对香菜过敏的？”许欣谣一脸疑惑的看着方卓，或许是由于光线的原因，此时的她让方卓觉得，她的眸子里好像绽放着一抹不属于东方人的湛蓝色。
刚才一时间脑子短路，倒是让方卓把这事儿给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直接把锅扔给了付强。
“那个……那个付强告诉我的，对就是他！”
好在是许欣谣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看着付强撅了噘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一路上由于两拨人互相都不熟的关系，所以相隔有一段距离，彼此之间鲜有交流。
“老板呢？”方卓走到老灶火锅店门口，对正在摘菜的一个伙计问道。
“老板生病了，可能要在家里养一阵子，你们几个人？”平日里老灶火锅店往来的基本都是老顾客，人不算太多，所以都是李平安两口子自己张罗就行。
现在李平安生了病，老婆子又要照顾他所以才会特意请了两个伙计。
“哦，一共十二个人，给我们弄两个锅都不要太辣，切记一定不要太辣！”方卓给两个伙计一人递了根儿烟，一再嘱咐千万不要太辣，顺便提前给了伙计一百块钱，多退少补。
他了解许欣谣，为了一会儿不和她抢着结账，方卓提前把钱先付了。
大家会儿坐定之后就开始有说有笑的分享着各自以前的所见所闻，逐渐的倒是熟络起来。
就在火锅刚刚端上桌的时候，门外一个人拉着一辆架架车，停在了门口。
“有没有废品！”拖着架架车戴着草帽的收荒匠，声音高亢的冲着店里喊了一声。
“有有有，等一下！”厨房里一个伙计回答道。
不多一会儿的时间，伙计拎着两大捆纸板走了出去，方卓不经意间回头去看，正好看见收荒匠在整理架架车上杂七杂八的废品之时。
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碗从车上滑落而下。
好在是落在了伙计刚刚拎出去的纸板上，如若不然非得摔碎了不可。
而那刚刚掉在纸板上，似玉似冰的淡青色瓷碗引起了方卓的注意。
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走了出去，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
这个瓷碗不算太大，同体呈现淡青色，做工精细考究触手温润细腻，碗底印有“五谷”两个字。
虽然方卓不动古玩的鉴赏，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古玩的价值。
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未来的古玩市场就和未来的楼市一样火爆。
并且，楼市的春天还没有到来，但是古董收藏的脚步却已经不远了。
在一些改革开放率先发达起来的城市，尤其是以四九城为主，早就已经形成了古玩市场。
只是暂时还没有影响到内陆以及西南地区来罢了。
虽然不知道手中这个瓷碗的真伪，但是方卓却敏锐的嗅到了其中的商机。
“叔，这碗多少钱？我想买了！”方卓掂量着手中的瓷碗，看样子估摸着应该算个有年代的玩意儿。
毕竟当下大多数人还没有古玩收藏的概念，自然也就没有形成古玩市场，没有市场就没有买卖，也就没有后世防不胜防的赝品。
收荒匠随手拿起肩上的抹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用两个浑浊的眼珠子打量了方卓一眼。
“你给多少钱嘛？”
上个星期东四街的何先生病逝，在给何先生送火，烧那些生前遗物的时候，这只碗也在其中。
这收荒匠就是从那一堆灰烬里面觉得漂亮，顺手给刨出来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多少钱，只要见钱就卖。
反正在他看来，类似于这样的东西，家里面多的是。
方卓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舔了舔嘴唇道：“一块钱，卖不卖？”
方卓当然知道，这玩意儿如果真要是上了年代，肯定不止一块钱。
可关键在于他也不懂，一块钱即便是打眼，也不觉得亏。
“啥？一块钱？”收荒匠狠狠抹了一把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自己大夏天拉上满满一车纸板，也不一定能赚得到一块钱。
而方卓开口就给了一个破碗一块钱，这让他觉得今天可能是遇上傻帽了。
“怎么？不卖？”方卓以为人家不卖，这都准备加价来着。
“卖卖，一块钱就一块钱！”收荒匠用手在裤腿上蹭了蹭，从包里掏出了经济烟给方卓递上。
方卓倒是也没有嫌弃，伸手接了过来直接叼在了嘴上。
“小伙子，我家里还有好多，有盘子，还有这么高的花瓶，全都是以前我收荒的时候收来的。废品回收站也不要，全给扔在那儿了，你要是喜欢可以去看看！”
收荒匠点燃了烟，趁热打铁道。
要是方卓能再挑上几样，没准儿今天能赚十来块钱呢。
方卓一听，顿时也来了精神：“你确定和这个一样？”
“那肯定不能完全一样，颜色不同大小也不同，有的还有花纹，反正你看了就知道了。”
收荒匠接过方卓的钱，又十分麻溜的收起了地上刚刚过称的纸板，拖着架架车走在了前面。
方卓回过头和店里的同学们打了个招呼过后，也跟了上去。
收荒匠一连拐了七八个小巷，终于将车停在了一个堆满各种各样可回收垃圾的院子里。
“小黑不准叫！”收荒匠连忙收短了院子里看门狗的绳子，担心一不小心咬了方卓：“小伙子，全都在这儿！”
收荒匠指了指院子中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满了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陶瓷制品，有完好的也有破损的，有做工精细的，也有做工粗糙的。
由于被他长时间堆放在院子里日晒雨淋的关系，所以很多表面蒙上了一层苔藓，看上去确实有几分不起眼。
不过方卓却有种直觉在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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