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发现我们……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秦石武啜了口啤酒，“好东西，Thornbridge的草莓艾尔果然品质一流。”
“字面意思？”刘弈越发疑惑，“对不起，但是这么大的飞机，怎么会没人发现？你以为航管中心和地面雷达什么的都是摆设吗？”
“我说的是真的。证据就是，假如我们被发现了，那这会你应该在窗户外头看到空军的战斗机来逼我们返航，天朝的领空不是那么容易进进出出的。”
刘弈朝窗外望去，万里晴空，啥都没有。
“好吧，姑且相信你。但这么大的家伙，怎么骗过防空网的？”
“听说过电磁迷彩系统吗？”
“科幻小说里读到过。”
“就是那个系统。一旦启动，对红外探测与电磁波来说相当于完全隐形，现有雷达和防空系统无法侦测。”
“道理我都懂，但是，”刘弈还是不懂，“这么大个的飞机，怎么可能瞒得过别人眼睛？”
“记得那天孟欣怡说过吗？陆程的动力甲是凭空从她跟前冒出来的，最新的电磁迷彩已经可以做到光学隐形了。我们的技术无法做到那种程度的小型化，材料学上有几个难题无法解决，但放在这么大的飞机上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也就是说，”刘弈倒抽一口气，“系统启动时，完全没有任何手段能侦测到？”对于突袭和特种作战，完全无法探知是多么可怕，身经百战的刘弈相当清楚。有这么一个系统，要斩首对方领袖再容易不过。
“目前没有，但很快就要有了，”秦石武又啜了口酒，啧啧称赞，“针对电磁迷彩系统开发的整套雷达与传感设备，已经在最后的调试阶段，最迟半年就可以投入实际运用。是能够安装在动力甲上的、非常灵活简便的装置。”
“造出这些东西……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对手又是谁？”
“我是想现在就告诉你，正好打发下来的时间，”秦石武摆摆手，“可惜权限不够啊。好了，喝酒吧。”
他都这么说了，再问也是白搭。沙发很舒适，酒比想象中更醇厚，环绕音箱的效果也很震撼。没多久陆菲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和他们打招呼。发现自己身在飞机上，她的惊讶比起刘弈犹有过之。
“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她看着窗外发泡奶油似的白云，“我们是要往哪里去？”
“一个有阳光、沙滩和棕榈树的地方，”秦石武难得也会有几分贫乏的诗意，“还有烧烤、椰子和啤酒，很多欢乐的年轻人，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啊，要是没有那些煞风景的东西就更好了。”
“煞风景的东西？”
“现代工业制造出来的怪物们。不谈这个，有年轻的女孩子在旅途中作伴，来杯美酒再合适不过。怎么样，让刘弈替你选一瓶？”
“我，”陆菲微微瞪着眼睛，“我还是中学生，喝酒不好吧？”
“人生短暂，或好或坏，总要多体验些不同的事物才对，其中有些体验得趁早，”秦石武说服人的本事在整个省队也无人能及，“而且，你不是才和刘弈一起增加了些美好的体验吗？”
女孩的脸霎时变成了晚霞的颜色。
秦石武微笑着继续：“刘弈酒品好，对各种啤酒的品鉴很有心德。你不希望和他有个共同的爱好吗？相信我，尝一口，真正的美酒只需要一口就能为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体会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人类的艺术广袤深奥，许多人穷极一生也难以领悟，陆菲小姐在艺术体操上颇有造诣，想必能理解吧？但是我以为，我们在艺术领域的至高成就，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峰，其实就是这杯子里的液体才对啊。”
陆菲一脸惊奇，她的印象中秦队长是个威严睿智、不苟言笑的大人物，从没想过他也会如此平易近人地发表长篇大论。除去原则和底线，她很容易被说服，秦石武的话听起来又那么可靠。
“那，”她选了个杯子，“我就来一杯吧。”
反正选拔已经结束，这会喝酒也影响不了什么。很想知道酒后的陆菲会是什么模样，刘弈欣然起身，为她挑了瓶罗斯福10号。这不是适合入门者的、甜甜的、有很多气泡的、好入口的啤酒，酒精度甚至可以归入烈酒范围，但是醇厚馥郁，他觉得很适合她的气质。
深邃的酒液上盯着焦糖色的泡沫，陆菲捧着杯子端详了好一会，伸出舌头舔了舔泡沫。似乎觉得味道不错，她吮了一小口。
“怎么样？”刘弈和秦石武一同问道。
“一开始很苦，”陆菲回味着又吮了口，“可是又很香，还有种黑巧克力的甜味，像是小时候吃过的麦芽糖，又像是水果……好复杂，但是……真好喝！”
轮到秦石武面露讶色：“女生第一次喝这样浓烈的酒就觉得好喝？”
“是呀，很好喝。”陆菲举杯喝了一大口，酒液流过喉咙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等她把杯子放下，已经见了底。意犹未尽地抿抿嘴唇，她看着刘弈：“可以再给我一杯吗？”
果然很适合。刘弈在她残留着泡沫的杯中把酒注满：“当然可以。不过酒不光可以一个人喝，还有许多讲究哦。比方说，秦队长介绍了这样的好东西给你，你想向他表示感谢的话，就举杯说声谢谢，然后……”
“我知道我知道，那就是敬酒，如果感情诚挚的话，得把酒喝光，”陆菲用双手捧起杯子，“谢谢您啦，秦队长。”
语毕，她一饮而尽。
“希望这是个好的开始，”他举杯微笑，“但是容我提醒一句，刘弈给你的酒度数很高，小心醉酒哦。”
“没关系，”带着理所当然的神色她说道，“如果刘弈哥哥在身边我都不能放心，那也太不信任他啦。”
“很好。既然如此，祝你们俩。”不消说，被小自己好几岁的女生敬酒，秦石武当然不能容忍杯中有酒剩下。
这次碰杯果然成了个开始，然而却没有秦石武希望的那样好。体会到美酒的妙处，为了向表达她诚恳的感谢，也为了不让他有机会找刘弈报复，陆菲一杯接一杯地向支队长大人祝酒，前后换了十几个牌子的啤酒与起泡酒。
酒精对陆菲当然也起作用，但不像常人那般有效，足够醉死一头牛的酒灌下去，她除了皮肤微红外几乎没有变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个特长？刘弈同情地看着自己的队长。
于是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某海岛的机场上，亲自来接机的徐天教授纳闷不已。“欢迎你们两位，”他朝机舱里张望，“但怎么没见到秦队长？”
“哦，”刘弈说，“我把他交给机长了。明天以前……大概起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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